国产大型客机C919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标志性工程,研制人员共规划了102项关键技术攻关。而科学始于测试。为了检验102项关键技术及新材料、新工艺等在C919上的应用是否符合“安全第一”的适航理念,为了保障C919大型客机适航审定试飞的“程序合规、实质合规”,中航工业试飞中心C919型号测试技术团队满怀豪情,用创新为C919注入魂魄,以ARINC664航空总线为代表的一系列重大测试技术实现突破,无异于“大国重器”展翅腾飞的奠基礼。
拼了命也要把“664”搞成
上海的冬天,阳光虽然明媚,风寒却入骨髓。又一轮艰难的讨论结束后,试飞中心测试所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负责人戴卫兵走出厂房对同事说:拼了命也要把“664”搞成。
戴卫兵所说的“664”,其实就是ARINC664航空总线。目前,在国际上,空客A380、波音B787、CRJ系列飞机等都采用了ARINC664航空总线技术,较好解决了适航试飞中该类型总线数据分析等技术难题。但在中国,C919大型客机成为国内首次应用ARINC664航空总线的项目,ARINC664航空总线数据分析技术研究在国内还属于空白。
2013年起,为了这个“664”,戴卫兵开始了和家人聚少离多的日子。在办公室,他挑灯夜战;在实验室,他废寝忘食;他往返奔波于西安和上海两地,极尽所能,将研究工作一点一点向前推进。
那么,“664”到底难在哪里?戴卫兵说:“接到任务后,曾经有一段时间脑子空白,因为我搜寻不到任何相关资料,简直就是由零开始。”那时,他“甚至有些后悔做这件事”。但是,面对领导的鼓励、同事的支持、家人的理解,他渐渐进入全力拼搏的状态,有时竟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在上海,为了解决一个问题,戴卫兵可以足不出户,饿了就靠方便面充饥。同事说:“C919的所有测试工作都取决于戴卫兵对664的突破,他咋能不拼?”
2015年末,经过一系列技术攻关,戴卫兵及其团队终于在基于IRIG106的多通道ARINC664航空总线数据同步分析、基于元素单元的关联ID数据库自动管理、总线数据动态快视分析,以及基于智能线程池的多科目、多时间、多类型统一处理等关键技术上取得成功,解决了C919大型客机项目101架机的测试技术难题。
然而,随着2016年C919大型客机103架机测试改装项目启动,戴卫兵又遇到了新的难题。为了解决国外供应商技术其实还未达到完美等问题,他马不停蹄地和中国商飞及外商展开沟通协调,在没有仿真器的情况下,不断对相关技术进行改进。有时,为了接收一个数据,他要等到夜里3点,然后凌晨5点开始编写方案,8点准时赶到实验室,眼睛布满血丝。
2016年末,C919大型客机101架机机载测试系统机上设备地面联试前夕,测试所副所长孙科赶到上海现场,深为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人员的一言一行而感动。试飞中心C919大型客机试飞副总师田宝泉赞誉道:“要论拼劲儿,戴卫兵简直就是个‘拼命三郎’。”
“别讲苦累,要比就比技术”
2016年7月,C919大型客机101架机首飞前的测试工作正式启动。试飞中心测试所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人员首次齐聚上海,快速融入测试改装工作,已顺利完成设备通电、测试系统联试、传感器校准、数据处理验证等各项工作。
130多个日日夜夜,369台件装机设备,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成员韩卫红说:“101架机试飞测试已整装待发。”但是,面对赞扬,他和祁春等人却说:“和我们别讲苦累,要比就比技术。”
对韩卫红这个已参加工作30余年的老师傅来说,“大场面”见得多了,可面对C919型号之初,他却显得极不适应。现在,通过对ATA章节的理解、对数字化改装技术的亲身实践,他感到“装机工作不仅科学规范,各种线束和插头一目了然,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几倍”。他甚至迷上了CHS软件,感叹着“再不学就跟不上了”。
刘广强是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中年龄最大的成员,被公认为机载测试系统硬件安装“高手”。在101架机机载设备安装工作中,由于设备供应商对机件安装要求不太了解,导致部分内部机件互相干涉。老刘自己测量,自己画图,自己在上海找人加工了两件特制专用工具,竟异常好用,一举解决了大问题。
可是,在他们眼里,这些工作和IMB总线技术攻关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据了解,C919飞机飞控系统由国外供应,内部飞控模块与作动器控制电子设备之间的数据传输采用IMB总线。现在,国外在IMB总线的数据采集、记录和分析处理技术等方面已非常成熟,并已成功应用于商业。而在我国,IMB总线首次应用于C919飞机飞控系统,总线的数据解析处理尚属空白。此外,由于C919飞机飞控系统IMB总线与波音787飞机上的IMB总线有所不同,国外公司仍需对IMB总线测试设备的软、硬件进行部分更改。在测试资源和时间要求极为紧张的情况下,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惟有咬紧牙关向前冲。
那段时间,无论在试飞中心的实验室,还是在中国商飞的实验室,他们连续加班,每天都忙到半夜,最终,他们成功攻克了IMB总线数据包快速定位分析、原始数据快速读取和并行处理、时间同步分析等关键技术难题。从骄阳似火到薄雪轻扬,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众志成城,自主创新研发的IMB总线分配器顺利通过航电实验和“铁鸟台”地面联试,确保了信号采集和实时解析功能正常。
从C919大型客机试飞测试系统规范到试飞测试方案设计,从一系列关键技术突破到开展测试系统构型管理方案研究,试飞中心测试所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一路驮着风雨,在不断树立新目标、突破新目标中“走过春天、走过四季、走过我自己”。2016年12月,作为新一代航空电子数字视频总线的统一标准,首次投入国内新型号飞机应用的ARINC 818航空数字视频总线技术终于展现峥嵘,机载网络化视频采集系统为C919大型客机试飞安全保障再添羽翼。田宝泉由衷夸赞:“在测试所这支民机型号测试项目团队中,不仅蕴藏着稳健、执着、默契、耐劳等精神特质,还有一种敢于挑战任何困难的血性。我相信,当C919遇见这群打不烂、拖不垮的‘西北狼’,试飞测试中的所有技术难题将不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