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内某航空公司在训飞行学员发表的亲身经历,相信大家读完,一定会对此留下深刻印象!
我们都知道,飞行员的成长离不开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甚至他们还在学员阶段,就要面对一些惊险的考验。比如发动机空中停车,飞机失去全部动力,怎么办?
昨天的训练是飞去一个叫车海里斯的小机场,到了目的地下来上个厕所抽根烟就回。起飞前检查都好好的,一切正常,然后我就等着MVP,打算跟着MVP后面走,然后我后面是邓孟,我正好夹在中间。
MVP起飞,我也跟着起飞了,我一直能看见MVP的飞机在我前面,我就想刻意的跟着他,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爬升中一切正常顺利到了巡航高度4500英尺。
管制中心告诉MVP说他屁股后面7点方向1海里有个飞机同高度同目的地,然后我就联系波特兰管制请求爬到6500英尺来保持间隔。
到了巡航高度,工作量开始少了,就开始一路看看风景,心情大好甚至一路都在高声歌唱,鲁冰花:“夜夜里响起妈妈的花闪闪的泪光鲁冰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一首歌被我在天上自嗨唱了好久好久。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过了kelso,一个在哥伦比亚河旁边的一个中大城市。我正在看下面的大桥,又宽又大的哥伦比亚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周围的雪也印寸得很漂亮,一切很正常很美心情很好。
突然!飞机机头往下一沉!
我感觉自己有点失重,持续的发动机声音变得有点断断续续,我猛看我的发动机转速从2300一直落到1700,但是三五秒过后又回到了2300,飞机变得正常起来。
由于掉了差不多五百多高度,我开始把飞机拉回6500英尺去,调好配平,然后开始检查仪表检查所有设定有没有出错,飞机好好的所有东西都好好的,我就继续开始往前走。因为出了这个情况,我开始认真对待起来,全程盯着转速表看。
过了一会快到一个湖的时候,我听着发动机声音又开始短短续续,然后飞机又没了动力机头开始沉,我意识到了这个是个问题了。但是当时发动机没有完全失效,每分钟转速持续在1700跟2300内跳动。
我第一反应是汽化器结冰。所以我赶紧降高度到4500,把carb-h关了又重新打开(因为天冷所以之前我的carb-h一直没关)这时候转速就一直不对,而且还上不去。
我赶紧联系西雅图中心说要求切换车海里斯频率,因为我想赶紧飞到车海里斯然后打算等航校派人来接我,因为
这飞机肯定不能飞了。
但是当时还没想到问题有这么大,管制中心同时也让我前面的MVP也切换频率,我换了频率刚准备报自己位置和高度,然后我发现
发动机声音断断续续突然一下停了!
一个激灵打过来,飞机开始狂掉高度,发动机转速掉到低,我全身开始发抖,手抖得不行卧槽,第一想飘到车海里斯,然后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么远飘过去肯定要撞山,然后就想要不回头去kelso吧,但是也远得不行肯定也是送死,我就在这种尴尬的地方前后都不是!我赶紧换回西雅图频率,由于手抖尼玛调了半天才终于调回来,说出了我这辈子都会记得的一句话:
“Mayday mayday mayday!
Cessna 89877
Engine failure !
Need emergency landing!!!"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塞斯纳89877
引擎失效!
需要紧急降落!!!
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紧张害怕所以是倾于吼一样的声音,然后说完我开始做发动机失效检查单,因为之前的训练训练了太多关于这种情况的应对,所以第一反应把飞机调到60来飘,然后就开始找空地找可以着陆的野坝子。
然后管制员特别冷静沉稳的说:
“Cessna 89877, can you make it to Chehalis ?"
塞斯纳89877,能飞到车海里斯吗?
我回了一句:
“Negative, too far for me"
不行,太远了。
然后我开始找地图来看,同时心里紧张到不行 干什么事情都是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干不好,因为双手发抖我翻地图翻了半天,这时候管制员说:
“Cessna 89877 fly heading 110,3nm there is a Airport Tango Delta Oscar ”
塞斯纳89877,航向110度,3海里外就是TDO机场
我回了一句命令过后开始往110飞,转过去我发现我看不见机场也看不见跑道因为全是雪,然后我再确认了一下地图还是找不到,我就说:
“Seattle center, Cessna 89877, I can't find the airport cause the snow covered, verified 12 o'clock 3nm."
西雅图管制中心,(这里是)塞斯纳89877,我找不到机场,雪太厚了,证实12点钟方向3海里。
管制员确认了一下位置然后给我说了个啥我也没听懂,因为我的高度已经掉到3000多了信号很不好。
在这期间频率里面好多人都听见我的紧急呼叫了,同时也还有跟着我后面的邓孟小伙,那小伙后来告诉我他听到我报告紧急情况的时候吓得不行,赶紧把自己飞机检查了一遍,因为后来我信号不好,管制员一直在跟邓孟交谈 说他需要邓孟的帮助,管制员让邓孟往我备降的方向飞来找我来看我落在地上了还是哪。
我开始往管制员给的航向飞,到了机场上面看不见跑道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雪,我就开始很慌张,空地通话也不按规矩来了:
“Seattle center,I'm not sure this is airport,I can't find the runway, I'm not sure I can make it to ground."
西雅图管制中心,我不确定这是机场,我找不到跑道,不确定能否降落。
西雅图最后说了一句话过后我就跟他断掉了联系:
“ You have no choose, this is only one you can land around your area"
你别无选择,这是你唯一可能的降落地
我回了一句告诉西雅图中心可不可以给邓孟说让他到了目的地打个电话给航校,因为我怕我死掉了;如果只是受伤也希望有人来救我。
然后我就专专心心地面对我现在的情况,现在我在三千多,飞机还在慢慢飘,高度一直在掉,我找不到机场找不到跑道,我紧张得发抖,我开始深呼吸,因为紧张害怕得发抖呼气的时候呼吸也跟着发抖。
我突然想到真正男子汉在空军他们跳伞的那一期李锐说的一句话,如果紧张就大声吼三声“ 哈~哈!哈!”然后我也开始哈哈哈,多少还是有一点用,我开始降高度,期间一直想把发动机救回来,救回动力,我来回的抽油门,我准备看检查单,绑在腿上的检查单因为腿发抖手发抖完全找不到!后来心一横管他的检查单!
活下来就行!
因为不确定下面这块空地是跑道还是什么,再加上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开始正常进近准备着陆,因为现在高度还是很高 我一直在我设想的五边航线(即着陆前“对正跑道”的航线)上面转圈来掉高度,转了几圈到1900英尺我报了我的最后一句无线电通话:
“Seattle center, Cessna 89877 altitude 1900ft inbound final."
西雅图管制中心,塞斯纳89877,高度1900英尺,加入五边。
然后我默默的关掉我的无线电,拿开我耳机旁的麦,心里闪了一小会人生,想了想如果今天交代在美国了就算了,反正大鱼大肉也吃了,朋友也耍过了,逼也装过了。想了想我爸妈,家人。
操作杆一按开始往下飞,手脚还是不停的发抖心里还是不停的害怕,真的是临死的那种怕!无法言语来解释!就是想象不到描述不了的那种临死的恐惧。临接地的时候呼吸加速但是特别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过,接地很轻飞机也没打滑。
稳稳地停了下来
我静静地做完着陆后检查单和发动机关车检查单(其实根本没必要)坐在飞机里面蒙了,心里五味杂陈到现在也不难描述是个什么感觉,开心?兴奋?害怕?恐惧?都不是,多的是那种本来要死了结果活下来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懵逼感。
我掏出手机给nik打了一个电话:
“ sir, I'm alive "
先生,我还活着。
其实才发现泪水已经充满了眼眶。离开飞机发现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在零下的雪地里瑟瑟发抖,口渴得不行抓了把雪吃,点了根烟压压惊。一头扎进蒙蔽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后来想想昨天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了,要谢谢拉着警铃匆匆来的两个USA警察,要谢谢沉着冷静的管制员,要谢谢机场帮我推飞机各种安慰我的两个八十岁老爷爷,要谢谢大老远开车来接我的nik,要谢谢一路跟着我然后到机场上空看我安全着陆过后才飞走的邓孟,要谢谢朋友们打得电话发的微信。
我想很多飞行员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我这个毛头小子遇见了,很多朋友等我回来说你这个逼可以装一辈子了,其实我想说这个逼咱能不装一辈子都不要去装,因为你们完全不能想象其中的恐惧与无助。
航空业因为发动机失效死去的人很多很多,我也相信很多机长很多师兄上千飞行小时上万飞行小时可以沉着冷静,但是我只是一个飞行小时才一百多的小子,我没有很多荣誉感没有对自己很自豪,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没有少一根毛,我只想要好好学习好好训练,好好珍惜生命。
最后希望所有一批的兄弟们还有我认识的师兄们,希望你们在你们今后的飞行生涯中平平安安安安全全的飞完每一个起落。希望我们一起出来一起平平安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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