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卫报》网站7月1日报道称,这项期待已久的评估承认,政府本身并不总是知道造成多少平民丧生,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修订死亡人数。

奥巴马政府称,从2009至2015年12月31日,美国发动了473次空袭,大部分是无人机攻击,打死2372至2581名恐怖组织“武装人员”。

这项评估显示了白宫对一种作战方法所造成死亡人数的计算结果,这个作战方法定义了奥巴马在世界许多地方留下的成果。白宫在独立日周末假期的前一天下午公布了这项期待已久的无人机报告,而在几年前它就承诺在无人机问题上将是透明的。

但这个数字也不完整,没有包括在阿富汗、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无人机攻击造成的平民伤亡人数。奥巴马政府还以一名官员1日对记者所说的“外交上敏感”为由,没有详细说明攻击发生地点,尽管它表示这项评估是透明度上的重大进步。媒体曾提出一项信息自由法案申请,要求对美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轰炸行动造成的平民死亡情况作出评估。

据英国新闻调查社说,在奥巴马计算无人机所造成伤亡的那个时段,在巴基斯坦、也门和索马里的无人机攻击造成的平民伤亡人数上限是800多人。不过,这个数字和其他类似的计数不精确,因为官方保密和在世界一些最危险的地方难以进行实际调查和核实。人权组织发现,有时候,为消灭特定恐怖组织领导人的攻击行动造成更多人丧生。

2013年,代表南卡罗来那州的资深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说,无人机攻击造成4700人丧生,比政府1日公布的上限数字大约多2000人。

无人机袭击造成的麻烦很大

在公布这项死亡统计数字的同时,奥巴马发布一项新的总统令,实际上是为下届政府整理在其任内发动的反恐攻击。至少自2012年起,奥巴马的助手就开始争论这项程序。

总统令的目的是“在实施攻击时,采取可行的预防措施,通过训练和技术能力来降低平民伤亡的可能性”,以及推迟攻击来限制平民死亡。每年5月,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也会公布最新年度反恐死亡人数。

美国打死过身份不明的人员,因为他们符合美国所认为的恐怖主义生活方式,这种消灭方法称作特征打击。然而,尽管总统令强调要采取措施“确保军事目标和平民得到明确区分”,但政府高官表示,奥巴马将准许继续实施特征打击。

一名高官在被问及特征打击时说:“我们继续保留对单个恐怖分子采取行动的权利。当需要保护部队或者有情报表明存在持续紧迫威胁的情况下,我们就会采取打击行动。”

在公开宣布的战区以外实施无人机攻击属于中情局和美军秘密的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职权范围。政府将这些无人机攻击视作国家机密,多年来甚至不愿使用“无人机”一词和任何与之相关的缩略语。没有政府以外的实体审查这些攻击。总统令创造了一个内部机制来审查无人机攻击和考虑来自非政府组织的信息,比如人权组织。

对批评人士而言,这个秘密使奥巴马能够在数年里隐瞒他所说的“定点清除”所造成的生命损失,使其在政治上无限期地与他所作的致命决定可能在世界任何地方所造成的后果隔绝。

这个秘密的另一个影响意味着有关无人机攻击的政策争论相应的发生在一个信息真空中。

白宫和中情局(后者在小布什时期最先实施无人机攻击并在奥巴马任期内大大加速了这种攻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宣称无人机攻击是消灭恐怖主义的一个办法,并淡化无人机攻击幸存者、目击者、亲属和外国官员所描述的平民伤亡、政治不稳定和改变人生的后果等情况。

官方和中情局自我感觉良好

中情局局长约翰·布伦南和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民主党人黛安娜·范斯坦多年来一直说,每年无人机攻击造成的平民死亡人数只有个位数,但他们没有为这种说法提供证据。

为填补信息真空,奥巴马的“反恐沙皇”在3月承诺,政府将解密无人机攻击的伤亡总人数,而据传部门之间在解密什么和解密多少的问题上存在意见分歧,导致此事推迟。

有关公布无人机所造成伤亡的讨论中的另一个因素是,政府将留给下届政府什么?以及将如何验证对他们围绕无人机攻击单方面和秘密制定的规则进行了限制?

人权组织在其间的几个月做出冷嘲热讽的反应,称什么都阻止不了中情局给自己的工作打高分和把无法验证的少算说成是事实。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法律事务负责人贾米勒·加法尔说:“遗憾的是,有理由怀疑政府不会提供真正对记者、人权研究者和公众有用的这种详细性。”

一名高官为美国国内严格计算人数的做法辩护,但承认“在今天结束时,这是美国政府的信息,人们可以对如何接收这一信息做出自己的判断。”

还有一些人权运动人士立即批评白宫对无人机伤亡贫民人数的计算。

“人权第一”组织在一份声明中说:“虽然是一个进步的信号,但是今天将公布的信息未能提供足够多的信息,使公众能够评估对平民的伤害、单个攻击的合法性和定点清除计划的总体有效性,尤其是这些数据只涵盖叙利亚、伊拉克和阿富汗以外的空袭行动。”

公开无人机伤亡数字始于2013年奥巴马在国防大学发表一次有关战争的模糊演讲期间。回想起来,这次演讲可以理解为这位总统背弃承诺的起点,尽管他在前一年的竞选连任运动中承诺“战争的潮水即将退却”。在演讲中,奥巴马督促美国“定义这场战斗的性质和规模,否则它将定义我们”,并承诺将提高攻击行动的透明度。

为这次演讲而部分解密的一份相关文件增加了对无人机攻击的限制,从而导致在2013年年底前无人机攻击行动显着减少。但主要条款含糊其辞:攻击必须以“迫在眉睫”的威胁为目标,“近乎肯定”不伤害平民,而且是在捕获恐怖嫌犯“办不到”之后。所有这些条款都令人质疑内部定义。在这一年结束前,一起美国无人机攻击在也门造成14名参加婚礼的人丧生。

这份名为《政策规划指南》的文件并未完全解密死亡数字,不过在美国公民自由联盟提起透明度诉讼后,司法部2月告知一名联邦法官将解密这份文件。

袭击受害者称奥巴马为暴君

无人机袭击的幸存者和死者的亲属认为无人机攻击是美国不分青红皂白对伊斯兰国家发动战争的证据,与奥巴马及其代理人更喜欢看待他们“定点”反恐的方式刚好相反。一些人说,无人机攻击的威胁在他们本国的民众中造成一种时时存在的恐惧,但对他们意在遏制和消灭的恐怖组织影响甚微。

幸存者还对美国不对错误的攻击予以正式道歉、承认和赔偿不满,他们还愤怒地指出,奥巴马迅速对2015年造成两名西方人死亡的失误承担了责任。

在2012年对巴基斯坦的一次无人机攻击中,拉菲克·乌尔-拉赫曼的母亲丧生,孩子受重伤。他今年说:“在我看来,美国对我们还不如对动物。”法希姆·库雷希14岁时成为奥巴马在2009年1月发动第一次无人机攻击的幸存者。他说:“如果有一份世界暴君名单,我觉得,奥巴马将会因为他的无人机计划被列入名单。”

如今,总统令要求美国“承认美国政府对平民伤亡负有责任并表示慰问”,其中包括向遭误杀的死者支付赔偿金。美国官员说不出他们已经支付了多少慰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