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0 日,AC352先进中型多用途直升机在万众瞩目中于冰城哈尔滨成功首飞。
“终于飞起来了。”从2005年到2016年,他们努力了11年,期盼了11年。这一刻,所有参加过AC352直升机研制的科技人员、工人和干部,无不情动于衷,万千思绪奔涌。
AC352直升机由中航工业直升机下辖中航工业直升机所和中航工业哈飞与空中客车直升机公司按照CCAR29-R1/CS-29适航要求研制,是我国首次在航空高科技领域与西方发达国家进行的全面对等(50%对50%)的合作,开创了中国与国外“共同投资、共担风险、共同研制、共享市场、共享收益”共同研制直升机的历史先河。这一合作模式具有“涵盖直升机各专业领域,贯穿直升机全寿命周期,面对面的共同工作方式”的显著特点,是完整意义上的国际对等合作,树立了我国直升机工业走向世界、合作共赢的典范。
现在,让我们来一趟与AC352亲密接触的探寻之旅,试着找寻有关这款直升机的美丽来由。
一、为什么说AC352是一款卓越的直升机?
“这是一款世界最安全、最宽敞、最舒适、最环保、最易驾驶、最经济的中型直升机,这将为我国民用直升机,甚至世界民用直升机市场注入新的力量。”中航工业直升机设计研究所副总设计师、AC352型号总师卢伟健在首飞后充满自信地讲到。夫子自道,用了这么多“最”字作为修饰副词,真的如此吗?
近距离观察一下吧。AC352型机最大起飞重量7.5吨,可乘坐14至16人,采用单旋翼带尾桨常规气动布局,双发、宽机身、前三点可收放轮式起落架。驾驶座椅并排布置在机身前部,为驾驶员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机身为流线型宽机身结构。
AC352直升机具有高可靠性、维修性、安全性、舒适性,以及经济性,堪称21世纪初国际先进水平的中型直升机通用平台,市场翘首以盼,可以满足多种任务/作业的需求,如海上油气平台作业、搜索救援、公共服务、警用、应急医疗服务和VIP运输服务等。
卢伟健告诉笔者,设计师们坚持了以下设计原则:
持续优化的设计理念。AC352直升机在设计过程中广泛征求用户的意见,结合最新的计算机辅助设计和虚拟的模拟装配构成了持续优化的基本要素。设计团队同飞行员、用户一起认真研究并优化总体设计,最大程度地满足驾驶员、乘客的客户体验。持续优化的设计理念贯穿于AC352直升机设计研发流程,完美和卓越是研发人员不懈追求的品质。
更宽敞的客舱,更舒适的享受。具有同级别机型中最大的客舱内部空间,以海洋运输型为例,AC352在海上油气平台运输作业中,可以为16名乘客提供舒适理想的座椅布局,大玻璃窗户则为所有乘客提供开阔的视野。
宽敞、平坦、无阻碍的客舱具有良好的可达性,这一切都归功于机身两侧超大的滑动舱门。此外,可达性良好的客舱可以装载叉式升降机。机身两侧各有一个上掀式的货舱门,货舱容积达2.3 立方米。从客舱可直达货舱。
AC352直升机的振动和噪声水平良好,可为用户提供最安静的客舱环境,此外,驾驶舱和客舱分别安装了独立的空调系统。
界面友好的驾驶舱。AC352直升机采用了独有的、专为直升机设计的、先进航电系统,全玻璃、6X8寸多功能LCD显示器,加上选装的中央任务显示器,为驾驶员提供了便捷愉悦的人机界面。
4轴双余度自动驾驶仪、飞行管理系统,加上全权数字发动机控制,即便是在恶劣的气象条件下,也能减轻驾驶员的工作负荷并确保驾驶精度。
AC352开放的系统架构可以简单方便地连接任务设备传感器;宽敞平坦的座舱空间可满足客户多样化化订制需要。“用户可以方便快捷地重构客舱,快速满足其执行多任务的需求。”卢伟健介绍。
功率强劲。AC352直升机装配有两台功率强劲、性能可靠的WZ16发动机。
5片桨叶的主旋翼和3片桨叶的尾旋翼采用新一代的桨叶翼型剖面和桨尖形状,不仅降低了振动和噪声,也有助于提高升力和速度。最小化的球柔性桨毂轴承采用损伤容限设计。
AC352直升机的主减速器带有两个双余度的附件箱,具备在完全无滑油的状态下干运转30分钟的能力。地板下的燃油系统可以携带用于执行远航程任务的燃油,在简单的架构下,燃油系统可以提供安全的地面压力加油能力。
执行了新的安全标准。AC352的抗坠毁能力超出了CS-29(EASA)(欧洲适航标准)要求。两个宽敞的驾驶舱门、两个超宽敞的滑动舱门和8个大型应急逃生窗户,可使驾驶员和乘客快速离开直升机。
以海事型为例,该型机具有6级海情的高吃水线。特大的前、后应急漂浮装置可以永久性地装备在直升机上,危机情况下能够迅速膨胀并提供漂浮能力,12~18人的救生筏可以便捷地用于乘客和机组逃生。
六是易于维护。AC352采用的新型维护方式可显著提高维护效率,首先可以降低维护工作量、频率和成本,其次,可以提高系统的可靠性。
AC352型机采用数字化装配DMU,是研发流程和技术集成的一大进步。DMU是虚拟的直升机,全部采用3D作为所有设计人员的共同设计基础,提高了有效性、可靠性和安全性,降低维护成本。MSG-3方法论在用户维护手册编写中的应用,减少了通常的飞行后调查以及技术检查的频率。机身结构主要采用强度高重量轻的铝合金,具备防腐蚀防护功能,易于维修和修理。
卢伟健认为,AC352直升机未来将助推我国深蓝经济发展,在海上应用方面发挥独特作用,同时广泛应用于应急救援等社会公共服务领域,促进经济社会发展。
二、首飞为什么要等11年?
AC352直升机始终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关注,研制工作得到了上级机关的大力指导和支持。2004年10月9日,在国家主席胡锦涛和法国总统希拉克的见证下,中法签订合作研制框架协议。2005年12月5日,在中法两国总理温家宝和拉法兰见证下,双方签订了合作研制合同。
2007年8月,中航工业哈飞向中国民用航空总局提出该型直升机的型号合格申请并被受理。
2012年12月,中方原定计划完成CAAC的适航取证工作,但由于PT6C-67E发动机进口受限,中方的AC352换发取证工作推迟。发动机是导致AC352数次推后首飞的关键原因。
中法开始合作研制的WZ16发动机的初步设计工作于2013年完成,详细设计在2014年完成。
2014年3月26日,在国家主席习近平和法国总统奥朗德的共同见证下,中航工业与空客直升机签署共同生产1000架新一代H175/AC352直升机协议。
2015年9月,AC352真机首度在天津直博会公开亮相,引发广泛关注。
2016年10月初,WZ16发动机交付。
“这是一个全新研发的直升机平台,存在研制风险,这在我们意料之中。我们充分尊重科研规律,在困难面前不动摇、不放弃,十年磨一剑,一步一步扎扎实实才有了今天的首飞。”卢伟健讲到。
民用直升机市场高度开放,充满国际化竞争。AC352直升机的研制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合作,意义非同寻常,科研人员把该型机当作改革开放实现标志性飞跃的重大项目来抓。无论历经多少曲折,项目团队抱持精诚协作、精益求精的信念,以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不断将研制工作向前推进,终于迎来了首飞。
三、研发团队的收获是什么?
此次国际合作不同于以往,是面向全型号、全生命周期的合作,研制过程中全面贯彻集团公司“型号成功、水平提高”的要求。设计师们认为,他们在合作过程中收获的不只是“完成了试验、完成了设计”。空客直升机先进的项目管理体系、研发模式和流程控制以及先进的设计理念、人才培养模式和前沿试验技术都给了设计师们巨大的启示。
“中欧双方都严格按照直升机程序(HP)文件办事,有条不紊。”设计团队对HP文件感触非常深刻。什么是直升机程序(HP)文件?型号总师助理冯晖介绍,就是根据型号研制经验,总结提炼出了一系列完善的研发体系文件,涵盖从战略规划、设计、制造、取证、营销、售后服务等全寿命周期,具有完整性、系统性、可操作性强等特点。
“AC352直升机除了拥有全面的直升机顶层控制体系。在项目的计划与控制过程中,还实施了工作包(WP)为基础的项目计划管理。”直升机所民机管理部负责人谈心刚介绍了项目的控制和计划管理。按照项目研制的不同阶段和工作内容形成各系统研制工作包,包括设计、试验件试制、试验等;根据工作包,制定各系统工作计划;根据系统间的接口关系,形成型号研制主计划;根据系统内各专业间的接口关系,将主计划细化分解形成作业计划。
项目周例会制度也是一项具体的管理措施。AC352型机主要通过分层次会议控制项目进展,每次会议对参会人员、讨论的内容都有明确的规定,并形成文字纪要和工作周报,明确各方责任和解决问题的期限,并检查上一次会议纪要的各方执行情况。
在技术状态管理方面,建立了设计、标准、设备和产品四大环境,采用分层次的模块化技术状态管理,满足不同构型和批架次管理需求。
参与AC352直升机研制,直升机科技人才队伍得到了很好的锻炼,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他们当中一些人已走上更高的岗位,担负起更重的责任。
四、与型号伴生的还有什么?
如果要问,AC352研发团队还有什么值得传承下去?答案是协作、精益、执着、奉献的团队精神。这是卢伟健的总结。
首先是中法双方的精诚合作。合作双方自联合研制一来,始终本着友好、协作的精神进行项目的联合研制工作,中方科研人员与欧直等国外科研人员不仅打造了精品直升机,也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研究所与制造企业采用数字化协同研制模式,密切协作,共担责任,形成了相得益彰的团队作风。
其次是精益的工作追求,以一流的人品铸就一流的产品。AC352直升机从第一份图纸开始,凝聚了设计员“刺绣式”的细致和严谨。大到框梁结构变化,小到一个铆钉的更改,都严格遵守更改管理的流程。像“刺绣”一样,一针一线,有章有法,完全按照设计规范进行,保证设计数据的唯一性。
还有执着的工作态度以及甘于奉献的情怀。在03架机工程设计中,发图6936份A4,返修设计,发图9108份A4;在第21架机工程设计中,发图37385份A4,返修设计发送部分图纸200份A4……这是直升机所劳模、结构研究室设计师谢杏红2012年项目年度工作总结中的数据。“做这么多设计更改,过程枯燥无味,但是工作做得非常细致,直升机性能越来越好,越来越漂亮。”
还有朱俊生、查建平等一长串名单,这些设计师从2006年开始一直坚守在AC352直升机的设计和试验工作岗位上,11年执着不辍,凭借的就是这么一种专注、执着、担当的耐力和精神。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2016年,中航工业根据国务院指导意见作出关于加快通用航空产业发展的决定。大力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实施军民融合、“一带一路”、“中国制造2025”等一系列重大战略,为我国直升机产业发展创造了重要的战略机遇期。
中国制造业正在进行一场异常艰难的转型升级,AC352直升机成功首飞,展现了中航工业直升机振兴民族直升机产业的雄心壮志,也为中国精神、中国品牌注入了新的活力。60年前,我国仿制前苏联“米-4”的“直-五”直升机首飞。中国直升机工业在一个甲子的光阴流转中渐渐成熟壮大。2016年,AC352直升机作为我国与世界航空巨头对等合作的里程碑,再一次实现了质的飞跃。
直升机所所长洪蛟表示,首飞对于我们是很大的鼓舞,更是新考验的开始。获取型号合格证,向用户提供最好用、最舒适、最安全的产品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标,后续还有许多艰巨的难关等待攻克,但我们有充足的信心,我们也要把树立民族品牌的信念和信心传递给用户,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驰而不息,忠诚担当!